吴一二三

从此入雷城,平一切遗憾。约稿请私信。

祝寿日记

飞机到北京的时候,天上飘着小雪。我和闷油瓶胖子下了飞机,打了车就直奔黑眼镜的四合院。虽说他老人家今年的年龄没有一百二也有一百一,但这寿总归还是要过,不然被人抓了我不尊师重道的小辫子,说出去总归不好听。

我从出租车上下来,走到黑瞎子的院门口,就看见他背着手站在院门口,也不说话,活像一尊门神。我问他干嘛呢,他还是不说话,我甚至开始觉得这是小花定做的蜡像了,伸手想去摸摸看是不是真人。不过我的手还没碰到他的眼镜,他就突然出声,把我吓了一跳:

“天空灰得好像哭过。”

我听完这句话一下就懵在原地,心说你搁这非主流什么呢,虽然黑瞎子平时不着四六的,但他大白天的来这么一句真吓人。

不光我沉默,闷油瓶和胖子听了也沉默了(不过闷油瓶一直都很沉默),三个人站在门口半天,一句话都没说出来。黑瞎子看了看我们仨,好像是乐了,又好像没有,我没看清,他就转身进院子了,只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。

我这才回神,胖子也跑过来跟我嘀咕:“他俩吵架了?”

“谁俩?”我问。

“他娘的还能有谁,你没听过那句话吗,夫妻吵架总是男人默默流泪。”

我听完赶紧捂住胖子的嘴,道你这话说反了吧,说完觉得不对,又赶紧改口,告诉胖子话不能乱说,瞎子耳朵好使得很,让他听见之后把这话告诉解大花,我们今天都没好日子过。

这是北京,解雨臣的地盘,胖子非常的识相,对我做了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,带着闷油瓶进了院子。

进了院子之后我发现俩人根本没吵架,小花和黑瞎子就坐在院子里的竹棚下面喝茶,不知道聊什么,有说有笑的。我定眼一看,不仅茶饼是老同兴的,茶具还是北宋官窑的,不由得在心里咂舌,暗叹资本主义的腐朽。

我走过去坐下,问黑眼镜生日打算怎么过,就坐在这儿喝茶吗?瞎子看我一眼,非常严肃认真:

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古有割肉喂母,你作为大弟子,也算是长子了,就自割腿肉二两孝敬,当是祝寿贺礼。记得只能二两,不能多也不能少,不然心不诚。”

我听完非常的无语,道你在这儿跟我演威尼斯商人呢?小花听完就笑,黑瞎子看小花笑了,就也跟着乐起来了。联想起刚才黑瞎子在门口那句莫名其妙的话,以及我好像看到他笑了一下,我这才明白过来,感情他俩今天是以驴我为乐趣。不,不是今天,是每次。

我大怒,气得喝了两杯解雨臣的老同兴。解雨臣还在笑,我去瞥胖子,丫竟然也在憋笑,只有闷油瓶默默地倒茶,喝茶,没什么表情,看起来不是在笑我,让我有那么些许的欣慰。

小花笑够了,慢悠悠喝了杯茶,跟我说已经订好包间了,等一会儿秀秀来了,大家一起去。我又问秀秀呢,小花道锦上珠今天有个大生意,秀秀谈完就来,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,把生意全给他,自己当甩手掌柜。

我听得非常心虚,最近年关盘口确实事情多,小花还要同时打理吴家和解家的盘口,可谓是忙上加忙。我赶紧用敲敲话告诉胖子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让他给我救场,这只是个开头,他如果不及时转移话题,小花有的是要发作的。

胖子非常的义气,赶紧提议我们几个打麻将,正好四个人,来上几圈打发时间(闷油瓶不参与,他刚才在吃茶点喝茶,现在在闭目养神)。瞎子今天是寿星,他点头即是同意,不过主要还是小花点了头。

我连忙进屋把麻将拿出来,以为自己解脱了,实际上我万万没想到,我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。小花和瞎子一个人就极难对付,更何况现在二人还坐在上下家。黑瞎子的牌喂到小花手上,我连输好几圈,喜来眠几个月的营业额都被我输了进去。我不禁开始后悔,或许我还不如听小花数落我,最起码只是心灵受伤,不是钱包受伤。

眼看这圈又要输了,我开始悄悄踢闷油瓶的凳子,召唤他来救场。如果他再不来,下一圈过后我连裤子都要留在北京。黑瞎子虽有眼疾,但实则眼神非常好使,直接就出声制止我找外援的行为。

我这人耍赖向来有一手,当即开始耍赖。黑瞎子就笑,站起来活动筋骨,一脸打算收拾我的样子,我赶紧退到安全距离,随时准备和他上演老鹰捉小鸡,保不齐还得挨几个脑瓜崩。就在战争一触即发之际,秀秀推开门进来。我高兴得简直要流下两行热泪,在秀秀疑惑的目光下迅速退到秀秀身边。

我的亲妹,我的救星。

评论(15)
热度(124)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吴一二三 | Powered by LOFTER